独孤清闻言瞬间收了声，她倒是想说她最想要的是晋王妃这个位置，但她不敢。
而谢有青在这时候语出惊人，倒是提醒了宣和帝一件事情。
“十六郎，如今这屋子里都不是外人，你只管说实话实说。”
宣和帝说到这儿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谢有青，斟酌着词句，“偏殿里的香炉被人动过手脚，此事还要细查，若是有人栽赃，总要说出不在场的证据。”
独孤清这么一闹着实是让人始料未及，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宣和帝忽然想起了当初朝堂上对于修不修独叶堡时候两派朝臣的争论来，继而又意味不明地打量了顾行舟一番。
“父亲明鉴。”顾行舟起身向着上首的帝后施了一礼，“想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这才导致有人传错了话，而且儿子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存疑太多，需得彻查。”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即便那偏殿再如何偏僻，周围总应有值勤的宫人，但为何事发之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此为疑点之一；
儿子是荒唐，可也清楚宫中的规矩，我若真是如此目无法纪在皇宫之中肆意妄为，岂不是要连累阖府上下？此为疑点之二；
在偏殿之内花了那样的心思布置，若是最后没有人进去呢？若是宫中之人不小心误入呢？如此……后果更是不可设想，儿子便是再糊涂，也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此为疑点之三。”
他并没有去管独孤清的反应，就只是做一个最简单最直观的陈述，“更何况王家大娘子后来又那样巧的找去了那里，可若王家大娘子不曾找去呢？”
若是没有人找过去，就不会有人知道南阳王与独孤清之间发生过什么，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那处偏殿之内曾经都进去过什么人。
宣和帝缓缓放下茶盏，他早已经想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借顾行舟的名义利用这件事来达成某种目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失了手，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后果，而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卷入这样的流言之中，是对是错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判断，有错就罚，但若是没错，他也不会平白让人给自己的儿子泼这样的脏水。
所以今晚的这一场紧急“对峙”是一定要有的。
“请王家大娘子进来。”他再吩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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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娘子的面容有些憔悴，她像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既然陛下说此事与晋王殿下无关，那便无关吧。”她这样说。
“朕已派了人查问这件事，在这件事情上，王家不会平白吃亏，但无辜之人也不该为此被泼脏水，朕叫你进来，是要让你听好，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尚不能做定论，但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传出去什么不实之言……”
“还请陛下放心，妾身不会多言，此事有陛下裁断，就已经是为王家做主，之后的事情，愿听陛下安排。”王家大娘子转头看了独孤清一眼，见她面上尚有泪痕，心中隐隐有些不快，毕竟是御前，怎地如此失仪！
“如此最好，”宣和帝说着同皇后对视了一眼，接着说道，“这桩婚事朕既然已经准了，自不会亏待了独孤姑娘，我已同皇后商议好，即刻起，加封独孤清为清辉郡主，不知大娘子意下如何？”
“多谢陛下！”独孤清算是小半个王家人，她被封了郡主，就也算是王家出了位郡主，王家大娘子自然是愿意的，有了这样一个郡主的招牌，便是没什么用，也能当好听的说说。
“谢陛下。”独孤清跟在后面，也道了一声谢。
这件事在明面上尘埃落定，宣和帝缓了缓神色，给崔述使了个眼色，崔述会意，将一直放在左近的锦盒捧上来，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套金制头面。
“既是郡主大婚，总要有些像样的东西，这套头面原本是为浔阳公主准备的，如今便赐给清辉郡主了。”皇后缓缓开口，之后又向着王家大娘子道，“婚事不能拖，陛下已让钦天监去选了日子，就在这几日。郡主出阁，宫中另添嫁妆三十六抬，郡主礼衣特赐公主制，另外……”
皇后的目光转而落在顾行舟和谢有青两个人身上，“此事毕竟是因晋王而起，所以清辉郡主出阁，晋王充当兄长，送郡主出阁，晋王妃为郡主梳妆，如此安排，大娘子以为如何？”
“陛下天恩浩荡，妾身感激不尽！”王家大娘子再次叩谢，在她看来，独孤清是从王家出阁，所以晋王送嫁晋王妃梳妆就都要在王家才能进行，如此在大多数不知情者看来，王家便是备受官家青睐，至于往深处细究么……谁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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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回府的路上，谢有青一直看着顾行舟，沉默不语。
顾行舟被她看得发毛，微微向后缩了缩，又觉得不太妥，重新坐正了身子，试探着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所以……”谢有青没搭这一茬，仍沉在自己的推论中，“如果殿下当时没有走那条路，而是被指去了别的方向，那时在偏殿的就是殿下了。”
若当时是晋王在偏殿里强迫了“三贞九烈”的独孤姑娘，王家大娘子寻外甥女心切“恰好”找来，看到偏殿内这一幕，再一闹，独孤清进晋王府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么说来倒真是要感谢永安郡王妃。”谢有青笑了一下，抬眉看向顾行舟，揶揄道，“殿下逃过一劫，感觉如何？”
“这样的心思用在这上面，着实是浪费了。”顾行舟摇了摇头，“只盼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再不要翻出什么风浪来。”
“未必。”谢有青托腮看着他，“到时送嫁路上，殿下可要多加仔细呀……”
顾行舟恼得去呵她的痒，“王妃似乎颇为遗憾？”
谢有青忙不迭闪躲，只奈何车厢空间有限，她只得连连告饶。
顾行舟停了手，却并没有松开，只拥着她有些懊恼地道，“只是如此一来，倒又要耽搁些日子才能去那个地方了。”
此处有一个知识点→清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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