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电。”
我朝安东尼奥露齿一笑，一旁的罗莎捂住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先前大概是以为我是个连信仰之跃都不敢的小角色，而沃尔波他们对此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的大师，失敬！”惊讶过后，安东尼奥眼中更多的是希望，他希望我能为“反抗者”公会岌岌可危的局势带来转变，很容易就能读出来。
大师？我又怎么敢跟那些传奇人物比肩呢？
我在心中否认了安东尼奥这个夸张的说法。
“我们换个地方谈，这里人多眼杂。”
“好的，请到我们的基地来。”安东尼奥爽快答应了，大步流星地为我们三人带路，罗莎则有些闷闷不乐地跟在后头，她那颗想甩锅的心只能搁置了。
……
安东尼奥口中所说的基地，是一条两侧建有几间房子的小巷，外面是一片有武装战士留守的空地，还有一口深井，一般平民和士兵不敢踏足。杰克和沃尔波这两个家伙倒好，一点也不怕生，像是两头钻入狼窝的老虎。
安东尼奥将我们三人、罗莎、加上一个叫乌果的人一并叫进了自己的房间内。宽大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以威尼斯城为模型的沙盘。虽然具体建筑有些模棱两可，但也是到了能够指出地点的程度。
“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这是最新进口的调饮。”
“请务必给我一杯。”
我对古西方的咖啡充满兴趣，然鹅……它确实是与我们那边现世的咖啡是两个极端，一个苦得发愁、一个甜得腻牙，这东西要跟红茶划分为同一个等级了。
有些后悔让咖啡在口中漱了漱，我像吞中药那般捏着鼻子将其咽了下去，尔后浑身一个激灵。
“哈哈，看来你不大适合喝这个呢。”安东尼奥接过我递回去的杯子，开始了要谈的正事。
“想必你们有听说过埃米利欧为难商人的事情吧。”
“略有耳闻，他想从中抽取财富对吗？”
安东尼奥咂咂嘴，“这只是其次，他掌握商业控制权的话，巴巴里戈家族在议会上的话语权就会更大，下次选举的时候，我们那德高望重的老好人总督就会被罢免了。”
“那会有什么结果？”沃尔波随口问了一句，他身旁那个叫乌果的男子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什么结果？整个威尼斯的格局都会改变！平衡被打破，圣殿骑士团掌权，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吗！真不明白安东尼奥为什么会找你们这种一无所知的人帮忙。”
“这座城市里也有圣殿骑士吗？”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刺客和圣殿骑士的冲突在所难免。
“是的，巴巴里戈家族得到圣殿骑士团长兼罗马掌权者罗德里戈•波奇亚的授命，着手在富饶的威尼斯一家独大。城市的东北角有一个军械库，那里囤积着强大的圣殿骑士兵力，一直是我们的心头大患。”
又是罗德里戈？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他的目标不仅是威尼斯，更是流落在威尼斯的“金苹果”，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我向安东尼奥询问道:“那你想我怎么帮你们？”
“潜入埃米利欧的赛塔宫，将他除掉，他是压在人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只要他一死，天平就会稍微向我们这边倾斜，总督的压力也会大大减小，只可惜我们公会的实力不足……”
“没问题，交给我。”
“等等！我们煞费苦心也完成不了的事情，你凭什么做到！”乌果似乎是个相当耿直的人，他的直言不讳虽然有些扎心，但明显是没有恶意的。
一直在旁边翻白眼的罗莎显然也是这么个意思，他们一个群英芸萃的组织是有资本看不起我们三个臭皮匠的，我也能够理解他们的不信任。
“我自有我的方法，需要情报的时候我会联系你们的。”
“等等。”
这次是一直很理性的安东尼奥叫停了我们。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能不能请你帮我们先解围？我们对埃米利欧的士兵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是想试探我们的能力吗？
在安东尼奥诚恳又坚定的注视下，我松口了。
“可以，只要钱到位的话。”
跟总是跟利益打交道的人开口就谈情谊是很愚蠢的，正所谓兄弟归兄弟，荷包归荷包。
果然，在听到我的要求后，安东尼奥眉开眼笑地答应了，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交易。守在门口外头的民兵齐齐目送着我们三人的离开，谈话的内容不久之后应该也会落入他们的耳中，这次行动必须要做得漂亮干净。
“我们终于要大干一票了吗？”杰克兴奋地说道。
“不，是我要大干一票了，这次你们先看着。”
象征性地戴上兜帽，我领着不明所以的二人走出了“保卫者”公会的地盘。
……
站在高耸的圣马可教堂塔楼顶端，我教沃尔波他们俯瞰城市的状貌。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他们正在接受观察地形的指导，我正尝试着是否能发掘出他们的天赋。
“不要仅仅用眼睛去看，视力再好也不能在这么高的位置将每一个建筑都尽收眼底。要学会去感觉，那份超脱于五感之外的感知，就是鹰眼。”
盯着下方变得如玩具般大小的房子看了半天，沃尔波和杰克他们还是没有捕获到那份微妙的感觉，难免有些沮丧。这时候，我用食指擦擦鼻尖走到他们身边。
“不用着急，这份能力也是可以后天锻炼出来的，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老大你不是天生就有鹰眼视觉的吗？”他们两人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我伸手拉了拉眼角，像是在摆鬼脸那样。
“嘿，我以前还有点近视呢，的确是后天才锻炼出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听见我这么说，沃尔波他们总算是有点释怀了。总感觉他们对自身的成长有些操之过急，哪有人两三天就能从萌新变成老油条的？尽管他们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但缺少的是经验、技术、还有心性。
“来了……”
可能杰克他们没有发现，城内巡逻的警卫正有意识地朝一个方向集中。先前我留心看了安东尼奥的“沙盘游戏”一眼，那个地方被他做了特殊标记，估计就是“保卫者”公会的一个据点。
那个据点跟他们基地一样有民兵留守的话还好，但若果里面全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偷，那他们可就又要遭殃了。可以看出安东尼奥的头号大敌埃米利欧是个擅长排兵布阵的家伙，一手偷袭弄得神不知鬼不觉。
“兄弟们，有活儿干了。这次你们就先看着……跟紧在我身后，走了！”
在威尼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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