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回头。
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弱青年从后面跑了过来。
此人姜川见过，是城主府的司阍，说白了就是看门跑腿的。
姜川双眼一眯，看向来人，也不说话。
他知道，对方既然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相告，且听此人都说些什么。
“公子，何大管家有事找你！”司阍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找我何事？”
姜川眉头一蹙，他对那个何管家可没什么好印象。
司阍的回答含糊说不清，只道是他就传个话，至于究竟是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姜川略一沉吟后，轻轻点了点头，虽有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随之返回城主府。
……
路上。
姜川问起司阍的名字，司阍回道“小人名叫黄二。”
“黄二，你刚刚半道扰我，是不是该跟我道歉？”姜川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黄二愣住。
“我是说，我本有事要办，你却中途唤我回府，把我的事耽搁了，你说该不该跟我赔不是？”姜川心里郁闷，这人领悟力咋这么差。
“公子，小人只负责传话，如有得罪之处，望您海涵。”
黄二眼神透露出古怪。
像这种跑腿传话的粗活，他平时可没少干，今天还是头一次遇到要自己赔不是的……
“嗯！”
姜川先是面色一肃，接着狡黠一笑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跟我说声抱歉就行了！”
“抱……抱歉？”
黄二愣了一秒，而后讪讪的开口。
嘿嘿，姜川暗喜，又得了一个歉意值。
良久……
却迟迟不见脑海中金手指的提示出现，不禁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应该提示“歉意值+1。距离升级310”，怎么会没有呢？
姜川停下来想了想。
莫非，是这个黄二说话时语气不对？
还是语速不对？
“你再说一遍，好好说！不准犹犹豫豫，也不准吞吞吐吐！”姜川心念转动，对黄二说道。
黄二：“……”
“公子，抱歉！实在万分抱歉！”黄二再次开口。
这次黄二不仅说了，而且还双手一辑的弯腰行了个礼。
“还是没有？”姜川锁眉纳闷。
他有些费解，怎么会没有出现‘歉意值+1’呢？
难道不能主动要求别人说，必须等别人自行开口才行？
虽然不明所以，但姜川也不急于一时，他决定下次再找个机会试试。
～
约一个时辰后。
姜川回到了城主府。
大堂内。
何铸正襟危坐，抿着一杯暖茶。
“姜公子，怎么样？我玄阳城的人文如何？”何铸似笑非笑地说道。
也不见他招呼姜川入座，就这么让姜川站着。
但从这一声‘姜公子’，姜川瞬间便知道，他的鬼芝草起效了。否则，对方可不会这么称呼他。
“玄阳城人杰地灵，处处可见繁荣昌盛之象，人文自然是极好。”姜川面上神色不见半点变化，如此回道。
“恩……”
何铸尾音拉的老长，同时吧唧吧唧了嘴，也不知是在回应姜川的话，还是在品味他手里的暖茶。
姜川暗自冷笑一声，也不等何铸再发问，直接道：
“不知何管家找在下，所为何事？”
姜川可不信，这位何大管家是闲来无事，才找自己闲聊的。
“咳咳。”
何铸干咳一声，有些慢条斯理道：“是这样的，在司马老神医精心治疗下，我家老爷的伤病已得到好转。
呃，今早老爷醒来后，得知是你献上了鬼芝草，大为感动，说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一番。
所以，特命我前来问问你想要什么报酬？”
姜川笑了笑。
从他踏入大堂内起，这位何管家既没有招呼他入座，亦没有为昨晚差点砍掉他双手之事表达歉意，始终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就连现在所谓的询问，都带有一股上位者施舍的意味。
甚至，此人把城主的病情好转全归结于司马广精心治疗，并没有强调鬼芝草的重要，显出自己有种无足轻重之感。
此人根本就是在有意藐视自己。
见姜川只笑不语。
何铸眉头皱了皱，神色颇显不快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们自会去准备。”
姜川还是没有说话，他的本意并不是贪图回报。
之所以拿出鬼芝草，完全是因为各种因缘际会，更是因为被逼无奈。
说起来，直到现在他还有些后怕。
若不是在破庙从山鬼身上搜刮到鬼芝草，只怕他早已被眼前这位何管家砍去双手，沦为残废。
“我家老爷仁义，向来投桃报李，你帮过我们，我们自会补偿与你。”这时，何铸又淡淡的说了句。
“我……”姜川刚要开口。
“当然了，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我希望你自个儿拿捏好尺度，切莫狮子大开口，若是德不配位，怕是会反受其害。”
何铸冷不丁的又迸出一句。
“何管家这是在威胁我？”姜川话锋一转，原本想说的话也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何某是在提醒你！”何铸一字一顿道。
姜川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压根儿就没想真心感谢自己，所谓的报答和投桃报李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待你们城主病好，我自会离开这里。”
姜川声音一冷，又道：“若现在你们肯放我出城，我现在亦可离去。”
“哼！自作清高！”何铸鼻孔一翘，冷哼一声。
姜川不予理会。
见此，何铸脸皮抽蓄了一下，愤然道：“自作清高也由得你，但却不能置我家老爷于不仁不义之地！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要！若何管家没别的事了话，在下就先告辞了。”姜川双手一拱，也不再废话，转身退出了大堂。
“你……不识抬举！”何铸鼻子抽搐，脸上登时挂满了一层寒霜。
也就在这时。
姜川前脚刚一踏出大堂，堂内后屏阴影处便踱步而出了一位中年男子。
约四十余岁，脸庞廋削，三缕长髯。
一看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四平八稳之人，眉眼间气质和林薇儿倒有几分相似，但却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森严之感。
此人面色颇显蜡黄，看上去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老爷！”
何铸看见中年男子，赶紧起身低头，恭恭敬敬地过去搀扶着后者入座。
“老爷，方才您可看出了此子的深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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